历史就像一条长河,有渊源、有流程。八里河也同样,从日月星辰的演变中,流过洪荒时代,穿过文明时期,经过无数次的变迁,一步一步地走向今天。
八里河与其说是一条河,不如说是皖北一个大湖泊,现有水面1.8万亩。历史上“河”与“湖”的争论还引起了一场官司呢。
相传明朝嘉靖43年,凤台县有一渔民储德成,闻知八里河盛产鱼虾,而且鱼质细嫩甘甜味美可口,是市场上的抢手货,就想去捕鱼捉虾。去前找到了本族族长,问能否前往捕鱼,族长答应道:“去吧!有什么问题与我讲一声是了。”储德成便携带家小来到八里河南岸居下捕鱼。
南岸有一王姓家族,族长是个当地秀才,能说善辩。河下有人逮鱼,自然有人向族长回报。王姓族长得知后就去阻止捕捞,双方发生了争执。 一方讲八里河是河,河里行船、捕鱼不受限制,为什么不叫捕呢?一个说八里河是湖,湖里有地,地被水淹了,百姓自然有山用柴,有河吃鱼这是自然。双方争执不下,发生冲突,殴打起来,各不相让。储德成回家禀报了族长,储姓族长告到官府,王姓族长也作了充分准备。两姓族长都写好了状纸,呈到了颍州府。
不久,颍州府传令,要在三天内开庭审理。
三天到了,府官坐堂审问:“你们双方的状纸都提到河和湖的问题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原告先讲。”储氏族长说:“八里河是官河不是他姓王的,它不属于哪一个人,所谓河,它是从一个源头流向它的一个尽头,任何船只和渔民都有行驶和捕鱼的自由。”大堂上王氏族长也摆了八里湖的理由:“所谓湖,是由低洼地内涝形成的水面,它是局部的,短时的大面积积水,更不能长年行船,水落后,农民便可耕种,八里湖周围的百姓在有水时捕鱼,无水时耕种,便是祖业。” 官府认为双方有理,无法判决,只好暂且把官司搁置了。
王、储两姓见没有结果,双方仍不甘心。二年后,官老爷见拖不下去,便说:“得本府实地看后才作决断。”不久来到八里湖,看了源头和流向,查了河床和耕地,方知是湖泊。王姓族长的官司终于打赢了。
既然是湖,为什么至今仍叫八里河呢?这是历史造成的。一是明末几次大水,淮河洪水的到来,湖水面积扩大,受灾严重,水后又进行堵口,从此形成了八里湖终年积水成河;二是外地行人经过这里望见湖水浩淼,呈带状分布,又无尽头,总认为是河,出于习惯的叫法,便叫出了八里河这个名来。
一开始并不叫八里河。很古很古以前,由于地壳变动,它与戴家湖同时形成,构成东西走向的一条很长的夹沟和若干个支流。后来,在夹沟两边自然生成茂密的柳树,若干年后,人类为了生存,寻找着自己赖以生活的自然环境。他们来到这里,就在这稍有坡度的黄土地上耕种、生息。从此,人们就叫这条夹沟为柳沟,至今它的上游仍叫柳沟。后来沟边有一小镇,就叫柳沟镇。
柳沟位于淮河的左侧,与戴家湖相通,戴家湖又与淮河相通,洪水上涨,必至柳沟河。柳沟河的下游,地势低洼,上有百里路长的源头,下有淮河可泻。大禹治水时,淮河两岸人民也曾筑堤防洪。柳沟河几度与淮河相隔,致使柳沟河水无处可泻,泛滥成灾。
到隋唐时期,也曾修闸控制柳沟河水,后来被特大洪水冲垮而又直泻淮河。这时,只好就势疏导,柳沟河便成了淮河的避风港。来往船只往往小泊数日,商贾涉足柳沟镇时,这里便成了水陆交通的繁华重镇了。
柳沟河经过无数次的洪水冲击,河床淤平,河面拓宽,形成了低湖洼地,柳沟的面貌已不复存了。
到了元末明初,由于战争频繁,洪水泛滥,柳沟河无人问津,肆虐的洪水直冲柳沟镇和白雀寺,一场大的灾难降在柳沟河两岸。良田淹没,房屋倒塌,百姓逃离,这里便成了一片荒凉的泽国。然而,却给后人留下了神奇而富有情趣的传说和古迹。诸如:妙三姐出家、思望台、歪嘴井、九女坟、小孤洲、磨盘岗、童子滩、九龙夺珠碑、文龙桥以及古庙等。
明洪武十八年,八里河白雀寺已毁十年。这时百姓生活较为改善,佛处于盛行时期,由于香客居士甚多,由当地名流绅士牵头,先后在河的两岸,建起了北岸的高皇庙、南岸的潘家庙,均系小庙,时有僧人十几人。
到了清朝,人们熟知的河已是八里河了。
八里河在近百年来,遭受的灾害是触目惊心的。1938年6月国民党政府在黄河花园口制造了决堤事件,形成了黄水南泛,由颍河决堤进入了八里河,泛滥成灾,河床升高,水面拓宽,良田淹没,房屋倒塌,周围群众外逃求生,实属可怜。
《颍上县志》记载:“众水所潴,故汪洋浩瀚,其势特大,南北相距八华里许,故曰八里河。”它的东西长度也达30多华里,历史上南来北往的人仅靠几只破船渡河,当地有民谣形容过河难:
八里河,河难过,
一条破船载满客,
站在岸边等啊等,
摇摇摆摆到日落。
风雨天,难过河,
行人到此无着落,
忍饥受冻又挨饿,
荒湖无蔽任折磨。
若有病人急需到县城医院诊治,不仅是对岸呼船难,就是在船上一橹一橹地摇过去也得两个小时,耽搁了病情;马店渡口在民国三十三年冬天,一个王姓家办喜事,新娘乘坐的船被冰划破,浸水下沉,掉进冰窟里,从此再没有上来。类似事件每年都有发生,令人心酸。
八里河,这个养育两岸人民的河,留给人们既有恩惠,也有痛苦的记忆。
沿河两岸百姓,多以农业为主,以渔为副,在这里繁衍生息。落后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方式,未能使八里河的面貌得到改观。在老年人的记忆中,八里河的水常年浩淼,水鸟成群,菱藕、荞麦布满湖汊,即使是干旱之年,交通也不便利。在宋、明两代,柳沟河的上游修建了徐桥和马砖桥,到清代末期又被洪水冲毁。至民国时期,这两座桥仅由几块石条搭成简易的小桥了。只要一到夏季,湖水上涨,小桥没入水中,这两处仅有两只渡船勉强维持南北交通。尤湖小桥更是简陋,只能在秋冬少雨季节通行。
解放初期,对八里河未能及时进行改造利用,一九五四年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,把八里河两岸洗劫一空。颍、霍两县已成泽国,颍淮两河见面,八里河、戴家湖、邱家湖、姜家湖、城西湖、唐垛湖六大湖泊汇合,成了浩瀚无际的海洋。五四年冬至五五年春,政府安排了大批灾民北移生产自救。秋后,开始了淮河堵口和八里河的改道工程。淮河北岸的沿岗大堤破土动工,截流了八里河水入淮的通道;同时开通了八里河水入颍河的流径,并建闸截流。从此,八里河成了颍河的支流。
一九五八年,八里河成立了渔场,但对大湖面没有实行投放和管理,只是单一地鱼苗生产。在三年困难时期,特别是六零年,两岸人民下河摸哈蜊、捞菱角、捕鱼虾、割杂草充饥,八里河帮助两岸百姓度过了难关。
一九七二年,颍上县委、县政府为了开发八里河,集中了常年飘泊在外的全县渔民定居这里,成立了渔业公社,开始了八里河的治理。
一九七六年,史方军任渔业公社党委书记,是年开始了治理,先后开发了胜天圩、冲天圩、尤湖圩、稻香圩四个大圩,重建了徐桥、马砖桥,沟通了半岗、关屯与颍城的交通。
一九七八年,对八里河大湖面开始了鱼苗投放和湖面管理。这时已奏响了开发八里河,向八里河要财富的前奏曲。
一九八二年,八里河已经引起县、省、中央三级政府的重视,认为八里河的开发前景是可观的。于是,便由中央水产公司、省水产公司、县农牧渔业局三家联合投资193万元,成立了“国营颍上县八里河联营渔场”,完成了胜天圩1500亩精养鱼塘的开挖任务。
一九八九年元月六日,张家旺带着县委的嘱托,到八里河任党委书记。他深入实际,调查研究,针对湖面管理混乱,农业生产因循守旧和人民生活水平极为低下的状况,他以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”的强烈事业心,不辜负县委嘱托、人民的希冀,作规划,制蓝图。他订下三年三大步的设想,得到了全区人民的拥护。第一步,抓湖管,整渔风,开挖低湖洼地,建成旱涝保收田,奠定经济基础;第二步,新建一所从幼儿园到职业高中,一条龙教学的淮望教育中心,让孩子都能受到初等教育;第三步,自已设计建造一个桥坝结合的大桥,沟通南北交通。
桥,是关系到人民生产、生活的大事,是八里河人民世代的梦想!
一九九零年春,张家旺在党政联席会上掷地有声地说:“桥一定要修,今年一定要修成。我们修桥符合全区人民的愿望,只要与人民有益的事情,我们就要大胆地干,水利工程队要两年才能建成这个桥,我们不能等啊!”就这样当年五月十日破土动工,九月底拱桥部分建成,十一月二日土坝工程开工,出动六千多名民工,一千三百辆架车,奋战五十六天,六百多米长的过河大坝与桥合拢建成。桥坝结合的设想终于实现了。一条巨龙似的大坝横卧在八里河上,两岸人民欢呼雀跃,从此结束了过河难的历史。
张家旺带领全镇人民建大桥、筑大坝、抓农业、促湖管、改洼地、造梯田、立教育、修公园,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。以实干家的胆略,栉风沐雨,奋战了几个年头,终于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八里河,给这块僵土带来了无限生机。
今天的八里河得到了治理与开发,河水清澈,鱼质优美,年产百万斤以上。在干旱年景确保了农田用水,内涝时河水可排于颍河,农作物仍可获得收成。正如九十四岁的老农黄俊生赞颂的:“九龙传珠地,八里鱼米乡”。
现在的过河桥坝灯火辉煌,镇河宝塔巍峨凌空,望淮玉亭,巍然屹立,南湖公园偎依在八里河的怀抱;融水产、园林、景观为一体的旅游农业,填补了淮北平原上的空白。八里河已向人们展示着不是江南,胜似江南的新面貌,这在它的历史上将要留下光辉的一页。
原安徽省委书记回良玉指出:“我们的八里河所看到的旅游农业,别具一格,它没有那个优势,但创造了那个优势,创造了新的景观,为农业的开发提供了一个新的值得研究的命题。”李鹏、胡锦涛、田纪云、邹家华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到这里视察,予以很高的评价。
古老的八里河正焕发着勃勃生机!